大智慧、大自在、大手笔、大和尚文/范扬:中国国家画院副院长、南京书画院院长 朋友告诉我,为纪念圆霖法师诞生100周年,要出版《圆霖法师书画集》,嘱我写一篇文字,我很愿意。 我和圆霖上人有缘份。我因为多画佛菩萨罗汉,又听讲圆霖上人乃佛画高手,故专程去了老山狮子岭兜率寺去拜望他老人家,陪我去的是江苏省电视台的李培广先生,说起来,此行大约在十余年前了。朝山沿途,曲折蜿蜒,有茂林修竹,清流映带。因了远离城市喧嚣的缘故,空气十分清新,香客倒也不多。入得山门,见到上人,慈面长身,亲切得很。上人待之以茶,寒暄一番,接引进殿,礼佛上香,阿弥陀佛。走过几间大殿,看了许多上人的壁画,很是精绝。上人挥毫自在,落墨粉壁,情绪饱满,放笔直取。印象特别深的是壁画《灵山法会》,弟子结集,场面恢宏,画得率真,掌控自如。上人说,这都是他随性所作,不加修饰,不拘小处,画的是个大概。我听了若有所悟,倒是觉得上人是在给我说法。做人做事,要的也就是这“大概”、“小处”的合体得当吧。经过花木小径,入得禅房静室,聆听上人论画,也很有意思。上人与林散老交好,故其山水笔法中又有宾虹之老辣,林老之散淡。上人字学弘一体, 静穆规矩。写字送人,度人度己,弘扬佛法,也让僧徒信众看得清爽,能够通读。上人书法比较起上人的画儿来,画儿得大自在,书法能收得住,一张一弛,合乎道理。上人画佛陀世尊,掌中捧宝莲,大放光明。上人画大士,杨柳翠枝,遍洒甘露人间。上人画16尊者,形神各异,皆臻其妙。 上人画达摩面壁,亦是有深意的。上人32岁入江浦老山西华峰狮子岭儿率寺为僧,67岁任主持,93岁安详圆寂。60年山居,面壁看山,也略与达摩祖师10年事迹相仿佛了。上人画中的达摩,当是自己的写照。上人画的观音,慈祥面目,慈母形态,让人看了顿生亲近亲切之情。似是游子归家,又见老娘,无须多言,惟有亲爱。圆霖上人多作四大佛教名山,画春夏秋冬,四时不同。《普陀春色》、《峨嵋耸翠》、《九华秋色》、《五台积雪》,件件精彩,尤其雪景, 画得大佳。自古论画雪景最难,而上人尤擅。我以为,上人久居狮子岭,秋去冬来,飘雪、积雪、雪霁、雪融,饱看了来龙去脉,故此才把这雪景画得出神入化。上人画这四大佛山笔随心转,坐卧游之,令观者如入佛地,物我相随哉。 上人又有一件《阿弥陀佛》,画得特别简略空灵。图画中佛有背光,足底莲花,平伸双手,指尖有毫光出,正指引道路,接引众生。有善男信女,匍匐其下,似亦各乘莲舟,往生极乐。图画上题大字佛号“阿弥陀佛”,的是念佛往生之。圆霖上人又常画《虎溪三笑》,画得率性。笔才一二,诸象已备。山行有径,溪水无言,三家高人,啸傲山林。千古佳话,腕底焕彩,行云流水,禅意具足。 我和圆霖上人谈得来。记得当时,不知觉中已是傍晚,金乌西沉,烟霭晚照。上人执杖引我来到小院莲池方塘。上人手拈莲花,口吐法言,指点道路,细语说禅。此情此境,佛国人间是也。其时,圆霖上人的长大身形映照在彩霞里,身有背光,恍然若佛。多少年过去了,我还记得圆霖上人的高大身影。
多少年过去了,我看到上人的墨宝总有着那么一份遥远的亲近。
谨以此一瓣短文叙述我的心愿,我愿圆霖上人的精神长在人间。
范扬甲午仲秋於京城
(范扬:中国国家画院副院长、南京书画院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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