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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延平 今年5月6日是一代高僧圆霖法师圆寂4周年的纪念日，他那禅定自若的慈目四年来总是在我心扉萦回。我与法师差点缘悭一面，那是2008年阳春的3月27日上午，我开车与林散之先生的高足庄希祖先生去江浦老山狮子岭的兜率寺拜望大病初愈的圆霖法师。法师的画名，其实早在十余年前我已久仰，特别是他绘的观音大士像更是一绝，被画界称赞不已。当我在山门内初次见到这位久仰的活佛时，心悦诚服地给他行了三叩大礼。我对当今书画界的所谓“名家”、“大师”，近年来早已不屑一顾，多数都是一些没有学识的匠人混迹于艺林，并堂而皇之顶着那顶乌纱帽，故作“名家”状，这是当下十分流行的一种游戏规则。礼毕，法师赐予我法号“慧平”。并告诫我：“画要虚，人要实。”还为我们画了几幅“拜佛图”作为留念。然40天之后九十三岁高龄的圆霖法师圆寂于狮子岭上。后来，师兄们告诉我，我是他的关门弟子。师父一生，弟子成千上万，一生念佛画佛，而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收一个擅画的弟子，作为关门弟子，这是一种巧合吗？这是不是佛家所谓“轮回说”，他把一生修得的善果有意传授于我，叫我发扬光大？每当我想到这些，就感到身上的责任太重大了，不敢辱没师门，常常告诫自己一定要把画画好，以一颗善心为人处世、普度众生。 师父是一位法艺双修的得道高僧，画以佛像、山水见长，线条飘逸、水墨融合，有宾虹内美之风骨。书法恬淡静穆、平和中生出禅淡化机、意态如水、安祥若钟。因与当代“草圣”林散之老居为乡里，二老常有唱和，在行草中法师字远受唐人怀素、中受弘一法师、近受乡里林散之影响最大，字如其人，平淡冲和，不激不励，疏野天存。 观法师墨迹，若菩提树下征得禅定三昧，眼前一片清凉，心中一片天机。正所谓高僧说禅，净是大白话。 法师多才多艺，于佛、诗、书、画诸方面修养取得了很大成就。他的书法的特点是，“援毫掣电，随手万变”。他的线性是以生命的动态表现为主，在飘荡无束的线域中，其笔墨传递给我们的是一种对人生悲凉世界生命意识和宇宙意识的涅槃境界。法师在我叩拜后，即书四平尺之大的“拜佛”示我，我仰立而观，似被度往“兜率天”，闻弥勒菩萨在说佛法。在其淡如水的意态中，尽其美，由此而进入到大化之境，这实非一般俗尘中人所能为。 当代“草圣”林散之先生久居乌江镇，与法师的兜率寺距离近在咫尺，二老常有唱和。散之老年轻时从沪上就学于书画大家黄宾虹先生，法师的山水画直取宾虹老的笔意，笔墨简淡，意境虚灵。古人谓：“画贵虚，不贵实”。虚生八极，《老子》所谓：“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第二十六章）中国人的这一宇宙观，表现在艺术上注入的是生命的意义，也即是天地之德行。圆霖法师在见到我呈的山水画册时，开示我：“画，要虚，要虚”。 上言是对我师圆霖法师归山4周年的纪念，相信他的书画艺术能净化俗尘中的我们愚钝的心智，开启我们慈悲善良的心扉。 2012年5月6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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